在參加FF、逢甲大學庶民文化研究中心舉辦的『台灣動漫文化研習講座』的過程中,wch2給我看了這篇的初稿,我那時覺得這傢伙終於有想要好好整理自己所想的東西,似乎要有點作為了,心理是對於他的轉變感到興喜,不過也對於他的一些概念在那時就有提出我一些不同的見解。雖然他最後的稿子與他原本寫的有點不同,不過仍然算是篇完整的稿子,至少是個出版物,瀏覽性及價值性都較高,因此我就對於此篇作出我的看法。
這些Otaku-like的名詞構成,反映出大家不同的背景。最先構成Otaku翻譯與見解的人,在一些可得的資料顯示出是從1989~1993年之間的Top Power、神奇地帶的評論者中所使用的。當時的Otaku一詞在日本動漫界已較為多人稱呼為專精的動漫迷(83年的中森明夫稱的Otaku是一種怪胎式的人物,類似早期駭客之意),台灣會自己稱呼為這個名詞的,大致也就是以日本的專精動漫人士為目標而結識的這群人。後來動漫畫社團人逐漸因為這些刊物的出現推廣之下也稱呼自己為Otaku、「御宅」,以專精人士的目標自居。

但在還未到2000年之前,無論是Otaku、「御宅」的稱呼在動漫人之中早已有了不同的見解,無論是覺得會有宮崎勤的行徑而不願成為此種人,或是身在動漫圈而發現其中人的自忖心態、怪人行徑、難與人為善等等,社會邊緣性使得這些動漫迷有了反思,使得他們雖然有動漫人的技能,但絕不自稱自己為Otaku、「御宅」。當然也有原本自稱為Otaku者繼續沿用,並且以此名稱為榮的使用,好在的是這個名詞以目前的各報資料庫來查詢寥寥可數(聯合報記者王淑珍(1997年)、中國時報盧郁佳(1999年)),既然一般人無法去辨識這個名詞,自然在自己的次文化圈開心暢意地使用著。

我們另外可以了解到Otaku的名詞是由很多其他名詞的導入而組成,除了有年代性所導入的名詞差異外,就連這些名詞自己也隨時間出現了中文望文生義的轉變,例如「繭居人」(Cocoons)從法國地鐵廣告看板描述的暫時脫離世俗紛擾的人,進而變到99年李衣雲描述的青少年在虛擬世界中獲得滿足、現實社會挫敗而退出、封閉的人(Otaku),這只可以顯示這個名詞的好用而已,而且原本地鐵廣告涵義的這群人根本也不再用此名詞來代表他們(如作家小野),這可以用語言、符號學家索緒爾(Saussure)所述的語言的武斷性來解釋。

而到2000年之後,無論是網際網路的進步透過CMC來加速整體動漫畫文化的傳遞,或是哈日風潮而讓動漫畫於此時進展更為迅速,Otaku的名詞漸漸也被媒體報導起來。起初「傻呼嚕同盟」在報章媒體上出現時,內容其實主要是對於動漫畫族群的學歷低落、水平不高、無法進入中上流社會而作出反證,此時的Otaku的涵義還是保持相當的穩定度,只是更快的讓後來才加入動漫族群者吸收,也更有理由說明動漫迷在社會結構上是有存在價值的。但御宅族在網路文化的催生下,黑話不斷出現,最容易呈現的方式就是「簡化」,可能目的是打字速度更快、黑話更黑,更為個人化,因此「御宅」、「御宅族」轉成「宅」,接著以性別區分則成為「宅男」與「宅女」。當然我們現在看到「宅男」很是常見,但即使在2005電車男風潮出現前,這個名詞在報章上出現時,仍以動漫迷、哈日族、旅日觀察者的文章為主,甚少有大幅度讓一般人知道的可能,但此時的動漫迷在媒體眼中已是每年在國際書展、漫畫博覽會的必備場景,加上同人誌展的人數成長,一年數度於大型場地的Cosplay等等素材,讓燃點已近臨界。

2000年至2005年間,動漫迷對於Otaku的意識與之前有何差異呢?除了加速一批動漫迷了解90年代的涵義外,也加速另外一批欲脫離此名詞束縛的動漫迷,馬太(瑪竇)效應的大者恆大、小者恆小、呈現兩極端的方式正在發酵著。當然我們並不能只看這兩群,還有居中的搖擺者,也就是從支持、不支持而轉變的人也逐漸增加,這其中的因素很多,不過與此名詞逐漸有自我論述有密切相關。進入到電車男紅透的2005年之後,除了動漫迷對於Otaku普遍認知的動漫重度愛好者、秋葉原系外,以上所有可以指稱為Otaku的名詞全部皆可冠上,這就是wch2全篇的精要。

我提出與wch2的不同見解的地方是,這個名詞的多重解釋除了從後現代社會學家羅蘭巴特(Barthes)對於「能指」有多項「所指」提出解釋外,不同產業各取所需才是這個名詞轉變的重點,如果無利自然不會有人要去提供(Otaku並非USO普及服務),一味去弭平自以為的紛爭、正名這個名詞的使用,協助這個「符號」作戰,意圖打倒不知名污衊的人士,請務必去思考這個的意義性在哪,是對動漫迷的概念上更為集中嗎?更有理念性存在嗎?我們從另一方面來思考,這些現象是「Otaku」的名詞性問題,還是動漫迷在著迷的過程中所產生的種種特性及行為讓人抓到把柄的後遺症?我們要知道動漫迷以一般理解來看還不算是個職業,所以他們如果像是科學家、藝術家因為理念而專心投入,(此時在大眾心理上被外人視為自閉之下)只有受到批評而已,這時如果只是一味認為不公平、歧視動漫迷的話,能得到同情嗎?在社會階層的角度來看,迷只是個平常人,與已在社會較高階層的執業者來比已屬弱勢,在資源都不如人的情況,這時要改變結構除非自己成為了上層階級,以實例來看或許就是傻呼嚕同盟,也就是你真正了解了實況才能掌握全局,才能改變。雖然一般動漫迷並不是傻呼嚕同盟,只是在符號觀看的時候,或許要站在較高的角度觀看才知道自己能做到何事、如何改變。


刊登文章如下:

 

近來無論網路世界或大眾媒體皆興起「御宅族」潮流,這個自日本八○年代科幻動畫風潮以來的辭彙「OTAKU」,一度是高階次文化分子的代稱。如今在台灣轉化成「整天不出門的重度網路成癮者」。先不論這種閹割後的名詞是否合乎「在地需求」,但「宅」已化身廿一世紀新鐘樓怪人。

的確,符號的意義常與時並進且因地而異,但現今台灣對宅的論述,常以個人看法強行代入。除望文生義的家裡蹲外,異性關係及穿著打扮也是宅與不宅的分界。紅遍台日的「電車男」從宅男變身,抱得美人歸,更深化了改變的認知,因此電車男不善言辭、精通網路等特質加入了宅的定義中。

這些族群只想要御宅族概念,藉以投射人際環境的不安和對自我提升的焦慮。大部分人並非具備所有特徵,卻在無限擴充的反涵義中成了「幻想御宅族」。或許該和這些人說:「醒醒吧!你不是阿宅。」

宅的概念也由電視、電影等商業化的手段操控著群眾思維。電車男後,「改造」、「搶救」喊得震天響,鼓吹所謂的「型男」、「正妹」,進而塑造消費意識獲取商機,因此妖魔化和放大許多個人行為。

年輕人面對教改後的高學歷浮濫、工作難找起薪低而依賴家庭,大眾認知卻以扭曲過後的宅將其汙名化,合理嗎?或許網路世代的興起,是人際關係疏離和裹「宅」不出的原因之一,但「御宅族幻想」並無助於反映真實的社會現象。

御宅族也好,宅男也罷,在愛好正名的台灣只聞宅字響,卻無多少人了解。一邊在當「幻想御宅族」;另一邊在作「御宅族幻想」。政府推動文化創意產業同時,台客、御宅族卻屢屢被消費,任由商業掛帥的論述傷害。日本已著手研究號稱一年具有四千億的OTAKU市場,先天不良的台灣呢?希望不是那個沉溺於幻想而走不出去的「御宅族」!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小魚Rog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