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寫有關國軍的文章了,退伍都快三年了,理當這些都忘光光才對,但是誰叫我是那種會緬懷當年老的那種人,這種最不應該回想的東西還是時常提及再三,加上最近死黨終於台大國企研究所畢業,決心報效國家之時刻,我也跟他述說一些「事實」情況,讓他寬心的一些東西。說真的,如果以當年運行較長的兩年至一年八個月的役期來看,現在的「一年」以內的兵役,還說有多苦,論有當兵過的來看,怎麼都不會相信,不過除了前幾個月的「新兵」非人的轉型期間,理當不會有什麼改變,會改變的是之後的下部隊時程,較感受不出當兵的那種脈絡式的無奈。另外這幾年改變最大的,就是一直遭人正反兩批的兵力短缺了。
兵力短缺的議題從80萬大軍裁減至40萬,再逐年裁減至22萬的脈絡來看,有國際情勢、國內政經轉變及壓力等因素影響。兵力裁員已成為既有國策、國防白皮書的重大宣示,讓國軍兵力結構合理化以成高素質、高戰力的勁旅,為此,如果真的叫兵力短缺,那麼這個政策與白皮書可謂是白作了。

是不是兵力短缺從幾個角度可以觀察到,其一,編現比:這幾年由於裁減兵力速度很快(從2005年一年八個月迅速成為2008年的一年),國防部也令各單位檢討了非常多的人力編制,例如在2005年底我從海軍要改編至聯勤時,就因而檢討過一次,然而在2008年的現在,某外島的編現比恐不到50%(吾保護當事人、不保護台灣)。

其二,軍營固守防衛:以2005年我在南部大軍區內部的觀察而言,當義務役役期快速從一年八個月變成一年四個月時,的確讓固有的值班站哨改變甚大,舉例來說,以往大約每月夜間執勤從定期三次變成五六次以上,這立即影響到的是士兵的精神戰力,再者,由於我在的營區屬後勤性質,因此平時班兵的各式作業絕對免不了,所以一旦讓執勤時間加長,自然影響甚深,然而海軍是全軍資訊化最好的軍種,因此以聯勤、陸軍的觀點來看我軍,其實此種用極少兵力來維持後勤補裝的工作已稱作是戰力極強,因此檢討時已認定其最無問題,然而以一般常理判斷,這等於是要用外頭私人公司的模式來做,甚至用責任制的方式來處理,吾以為這不僅挑戰兵力素質,更挑戰原始的官僚式組織。

其三,國防白皮書的啟示:2002年起,國防政策白皮書已說明我國放棄決戰境外,當年蘇進強的研究也指出,我國目前的軍力是以有效嚇阻來抵擋對岸的軍力,然而,在人力逐步缺少、優質人力又無法適時補進、志願役士兵又招不順之下(例如外島志願役士兵根本鮮少人想要去,都是原本志願役軍士官、義務役),均衡的軍力勢必傾向對方而去。

聯合報-劉愛生/攝影有趣的是,從這些天的新聞,〈兵力吃緊 假人站衛兵〉(《聯合報》)、〈假人站哨 二一砲指部:反制天威戰術〉(《自由時報》),以及網友的馬祖遊來看,更可發現一些確實的狀況,說實在的,要說國防部有自打嘴巴嗎?不會,我不認為,我只是覺得他們是將一個統整的事實分割而已。兵力吃緊,對的,用監視器來防衛的這種作法,2005年我還在軍營時,下屬三等士官長也提過此種方式以因應兵力短缺,但另外一等士官長也從營區守則的規定來看,確實無法使用此等作法,而且如果連大營區中的小營區都無法如此,在獨立營區的怎可如此呢?另反制天威部隊,我也不排除這種理由,因為並不是說天威部隊笨不笨的問題,而是天威部隊的滲透方法千百種,有時看到這個「假人」反而可能會列為優點而非缺失,但是這反應的還是上一個狀況,這確實已是有兵力短缺無法正常固守軍營的可能了,尤其又經過了三年,而這次還是被民眾看到的狀況,民眾不反應也難。

但是民眾的心態究竟是什麼呢?我真無法確認這種複雜的心情,但,有一種心態是確定的,幸災樂禍!我想當兵過的男生應該都知道一點,不覺學弟好、國軍該死的心態。有人就說:「現在當兵都是得過且過,反正對岸就直接過來了嘛,還要守什麼營區,況且那些軍士官看來都在爽,當小兵的還要服侍他們,這還會是兵力短缺嗎?退伍完後當然跑了就跑了,看到這些軍官出包很爽這樣子。」但一般人會跑去與報社反應嗎?如果不是什麼財務、老鼠會弊案、軍中喪命的事件,還有這種一般人都會覺得事不關己的事情報料,這真的很令人咋舌。好吧,當然可以幫國軍想開點,民眾還幫貴單位了解其缺失為何,這是多棒的監督!只是,是不是真正兵力短缺,已是不言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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