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cotaku在對新海誠的作品時有很多切中的評價:
kouhou(socotaku成員之一)提到:新海誠對於重度動漫迷來說,是顯得極為尷尬的存在。例如socotaku曾認為其作品的單調性:感情單調、技法單調、畫面元素單調,其中,又只有電車是每一部作品中必出現的元素(笑)。雖然這不會要去回答倫理學所謂的「電車問題」,不過倒是可以從不是電車迷、鐵道迷的新海誠,卻對於從時間、勞力、費用來追求展現渴求描繪出飛騨東京電車一日來回的景色(你的名字),此等追求是相當可佩,卻不能讓御宅族們滿足,因為御宅族就是想要在這些有著御宅傳統領域中,你有多少毛病。前島賢(Albertus-Thomas Mori與後世界系一文也提到前島賢)提到《星之聲》多少繼承了《EVA》、《勇往直前》等作品,卻幾乎是放在表面,既沒有透露廣大的世界觀設定,更沒有暗示觀眾對先行作品的引用、致敬,只是單純從御宅族所共享的要素(資料庫)中,提取需要的前提與舞台,上演新海誠的「Boy meets Girl」風景。
當然,這些新海誠觀點有客觀與主觀的事實存在,自然不能錯過與忽視,而且持續至今。
另外elek(socotaku成員之一)也提到新海誠文本的三要素:獨白、插入歌、風景。
- 獨白:新海誠慣用的手法是一般讓角色獨白,一邊跑圖像,獨白的語言著重寫情緒,圖像則交代劇情。
- 插入歌:由於新海誠不是特別擅長說故事,插入歌反倒是有藏拙之功。
- 風景:風景是新海誠廣為稱頌的強項,只是評論往往停在這裡,彷彿那高光調的畫面是沒有歷史的事物,遑論分析他的強項如何囿限作品
elek提到:風景裡有獨白道出的情懷,畫面的串接也因情懷而成立;獨白和插入歌都是操作時間的手法,插入歌也能以第三視角增強情懷。
當然,socotaku在評論集中,還有提到「電車」反覆出現在新海誠的作品中,我也在《天氣之子》的料理集結中提到至少在災難三部曲中,料理出現的頻率,尤其在《天氣之子》中。
這些文本研究與概念的彙整,若透過如詮釋學的角度來看,會是如何?
中村麻里在本次台灣ACG學會年會我所評論的新海誠的《天氣之子》論文中,透過呂格爾的《意識形態與烏托邦講座》(1986)中,將意識形態和烏托邦概念化為社會想像的兩極:前者作為保存和合法化社會秩序的象徵系統,後者作為批評並超越現有系統以設想替代可能性的想像行為。中村認為帆高和陽菜所做的選擇-尤其是他們偏離社會穩定規範而選擇個人、倫理和情感紐帶-可被理解為呂格爾意義上的烏托邦想像表達。他們的敘事軌跡成為想像挑戰主導意識形態並開啟倫理反思空間的場所,思考在不穩定世界中有意義生活的意義。他透過六點來做詮釋與延伸:
- 帆高的貧困與城市景觀:一個匿名與排斥的空間
- 陽菜的貧困與性別脆弱性:制度裂縫與對身體的凝視
- 城市景觀作為不穩定性:不穩定與制度缺席
- 異常天氣的風景:現實與幻想交界的自然
- 陽光的詩學:情感與倫理的分層結構
- 氣候與社會秩序:批判性對位
中村主要是透過詮釋學大師‧呂格爾的理論來作文本詮釋發展,因此我重新去將目前我新海誠文本分析的台灣論文整理中,提到的論文做扒梳,以趙鈺綺的論文最為適切,使用施萊爾馬赫、呂格爾、高達美的詮釋學,其中我特別挑出他使用呂格爾的方法:呂格爾的文本符號化。也就是將符號、詮釋物與對象體現出來。符號是指某種表象,作為特定心靈作用的產物表象,表徵了事物的特徵,具有這種特徵的東西稱為表象物(即詮釋物),他所替代的東西就是「對象」。呂格爾重視修辭學的隱喻問題,將其看作是文本的雛形。文本為「任何由書寫所固定下來的任何話語」,話語的固定話就意味著間距化,概念如下:
- 存在於所說的話語和話語所表達的事件之間的間距。
- 存在於作品和作者之間的間距。
- 存在於文本語境和日常語境之間的間距。
- 存在於讀者與其自身之間的間距。
趙在論文中關於天氣之子的結論,提到新海誠作品的四個特性,分別為時空的物理性、時空的哲學性、時空的具現性、時空的物理性。
特性 | 結論詮釋 |
時空的物理性 | 《天氣之子》中天與地的距離。連接天與地的天氣,也就是晴天與雨天、陰暗與光芒以外,更多的是連接陽菜與天空的頸鍊、以及連接了帆高與陽菜的戒指、手槍、晚餐。 天氣之子又重新回到世界系,也就是選擇拯救重要的人而放棄世界。 |
時空的哲學性 | 在陽菜被帶到天上時,所有人都做了相同的夢,在這裡的夢境像是來自神明的幫助,在告訴世人要知道自己所獲得的,是用犧牲什麼換取的。 |
時空的具現性 | 新海誠對天空的細膩刻劃,在《天氣之子》中比起著重於夕陽所產生的光芒,新海誠更是將白天與夜晚的光芒也一同刻劃出來,不再著重於某一個時刻,而是開始關注所有的光。 |
時空的故事性 | 以都市傳說晴女為天氣巫女、神隱、活祭、鳥居等日本傳統文化,劇情中出現許多次向神明祈願的情節,將日本傳統神話與現代、科幻做結合,體現出新海誠動畫電影的獨特之處,劇情中身處鄉村的青少年們透露出對都市的嚮往,卻又暗示著對自然與神靈的敬畏,看似矛盾的情愫,在表達出對科技進步的嚮往同時,也對文化的留存,自然的保護進行了推崇。 |
小結:
在詮釋學中,我們可以讓一個看似無奇的變得令人興奮,因為似乎我們看到了背後的涵義,藉由這些涵義讓我們展開「行動」,同時我們也看到《天氣之子》在數年後再被提起,除了要描述《天氣之子》並非只是「世界系」的回歸,而是種超越。
參考文獻:
- socotaku(2017),《新海誠電車問題》,同人誌自印。
- 趙鈺綺(2022),《新海誠動畫之研究》,國立高雄師範大學視覺設計學系碩士論文,高雄。